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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雲回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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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雲回來了

上官雲之所以提前預設好今日現身,必有他的深意。我對他當然充滿了戒心,可是至於他將會怎樣做,我是根本無法預知的也是完全無能為力的。所有的一切都止於猜測,不管是好是壞,我們都沒有選擇的餘地。因此也幹脆放棄了各種幻象,不如就暫且享受眼前這歲月靜好!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一切就走一步說一步了。

“他今天晚上必定會回來嗎?”

“爹爹一向信守承諾,我猜想他會來的。”

一輪明月在東方悄悄升起,皎潔的月光如蠶絲般包裹了整片大地……月光如練,樹影婆娑。只見山中一處優雅的院落,此時已是燭光盈盈。在院落的正中,是用燭光繞在一起的兩個“心”字圖形,意味著心心相映。再往前看,又有許多蠟燭沿著溪流依次排開,搖曳的燭光落在水裏,像極了點點星光。溪水邊兩個俊俏的身影,正相協的托舉著一盞河燈,河燈被二人輕輕放入水中,然後二人相視微微一笑,雙手合十閉上眼睛……

這二人正是我和馨蕊,我們在祈禱,感恩我們昨天愛過,感謝我們今天還在愛著,祈禱我們明天仍能像今天一樣沐浴愛河。

原本透亮的夜空,漸漸的暗了,似乎有什麽東西把月光遮住了。我擡頭向月亮望去,一個黑點隱約自月亮的方向急速朝我們襲來,黑點在我眼中急劇放大,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,這威壓給我的震懾甚至都讓我忘了去躲避這襲來的危險。黑點在距我和馨蕊十數米的半空陡然停住了,但是一股勁風仍是把我和馨蕊吹了一個踉蹌。穩了穩身形,我才終於看清了黑點的真面目。此時的黑點已經是一個黑色的人影,黑影就在我和馨蕊眼前飄著,負手而立。再觀這黑影身材微胖、氣定神閑,定睛瞧了下,可不就是上官雲。這真是裝了一手好嘚瑟!

剛才看到天空出現異常的時候,我便不自覺的抓緊了馨蕊,我下意識已經是第一時間要保護好她。現在雖然看清了來人,我卻沒有半點慶幸。就憑上官雲這些行徑,你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,既然分不清,那只好做最壞的打算。我拉著馨蕊向後退了幾步,把馨蕊藏在了我的身後。我不管面前是多大能耐的人,我只要守護自己的愛人。

時間似乎就這樣定格了,我們和上官雲便如此對視著,半天無話。

“你這是要螳臂當車嗎?”上官雲的口氣充滿戲謔,終於首先發問道。

我觀他的神態盡顯狠辣,他的眼神中盡是淩厲和陰鷙,便心知上官雲大約是真的要痛下殺手了。

只是上官雲費盡心機整這個局究竟是為了什麽?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來看,我只不過是一個螻蟻般的小人物;至於馨蕊,這時候說句不愛聽的話,馨蕊也不過就是上官雲圈養的一只寵物而已。他有什麽理由非要去殺一個螻蟻般的小人物和一只寵物?而且即便他有這個理由,在他可以輕易碾死我們的情況下,又為什麽還要如此的處心積慮。我想不明白。常言道:難得糊塗。可我真的不願意就這樣死去,我是真不願做一個糊塗鬼。

“殺我們兩個,用得著你這樣大費周章嗎?”我質問道。

“值得,相當值得!”上官雲陰邪的笑道,“貓捉老鼠看過吧,那樣才有趣。”

我嗤笑了一下,這該是多麽邪惡的靈魂!

“披著羊皮披久了,你總算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。”我竟有點傷心,不是因為我命不久矣,而是因為我被他玩弄了如此長的時間,而且某一個時刻我竟然還把他當成過好人。“道貌岸然、狡詐虛偽,我深以為恥辱!但在死之前,我只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?”

“殺人,需要理由嗎?”上官雲直視著我和馨蕊,面色顯得極為陰暗,然後他又是一陣獰笑道:“不需要!”

這大概算是最後的答案了!

“爹爹!”馨蕊從我身後掙了出來,對著上官雲輕柔的喊了一聲。我這個時候刻意的留意了一下上官雲的神情,他的面色根本沒有絲毫的波動。我冷笑了一下,他終於撕下自己所有的面具了!我拉了馨蕊一下,小妮子不但不為所動,眼神中竟然還寫滿了激動,甚至滲出了喜悅的淚花。她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,還在把上官雲當成自己的父親。我狠狠的剜了上官雲一眼,馨蕊對她如此誠摯的情感,他不覺得羞愧嗎?我又看向馨蕊,小妮子到現在還是活在自己理想的世界中,我不但開始心疼她,竟還有些可憐她!

“你莫要再喊這種人爹爹!他只不過把你當作一枚棋子而已!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爹爹!”我大聲的呵斥馨蕊道,我還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責罵過她。我只是想把她喚醒罷了!

“爹爹不會的……”

馨蕊還要替上官雲辯解著什麽,便直接被我打斷了。“你怎麽還這麽傻?他一直在利用你!你不過是他撿來的一個便宜女兒!即便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說殺也便殺了,何況是你?”

“他總歸是我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!我的命本就是爹爹給的,今天他要拿去便拿去吧!”馨蕊的語氣極為平和,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。

她果然還是太單純了!她只記了別人對她的一點點恩惠,但她根本就不明白她這一生的所有苦難也都是上官雲一手策劃的。我冷笑了幾下,直接看向了上官雲,“到現在,她還在維護你,你不感到慚愧嗎?”

只聽得上官雲哼笑道:“慚愧?你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!我為何要慚愧?”

“巧言令色!信口雌黃!腹有鱗甲!厚顏無恥!”直到現在了,上官雲還在企圖掩蓋自己的險惡用心,“當婊子立牌坊”,我從未見過如此虛偽的人,便一股腦的都罵了出來!

上官雲的面色直接就是變的更為陰戾了,只見他長舒了一口氣,然後以手指著我睥睨的說道:“好你個小子!死到臨頭了,還敢憑空汙我清白!我早就告誡過你,不要沈迷兒女情長,你偏不相信,如今你也算死得其所了!還有,你要聽仔細了,我堂堂衛道士,從不拘泥小節,男女情愛和些許人性命這種小事,和大局比起來,我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!”

我不屑的看著上官雲,嗤笑道:“如你這般無恥的人,也根本配不上有情愛,有親人!”

我罵完以後,馨蕊也是跟著退後了幾步,剛好走到我的身邊。她的眼眶中已經浸滿了淚水,可是面色上卻還略微的掛著一些笑意,說不上是釋然還是委屈。到底還是我小看馨蕊了,她如此得秀外慧中,怎麽可能不知道上官雲的手段呢?她只不過是想要自己的夢結束的更完美一點罷了!只是我和上官雲的一番對話,把她的夢徹底擊碎了!其實從十五年前她就已經明白,她與上官雲之間不過是乞求來的緣分!她之所以一直珍惜著這份緣分,便是因為她渴望有一個可以疼愛自己的親人。這緣分若斷了,在這世間她便一無所有了。因此即便這個親人是假惺惺的,她也要維系著,這樣看起來她就和別人一樣了。

看著我和馨蕊的舉動,上官雲的眼中立刻升騰起了一把火,可是他越這樣,我就越開心!因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!而他的牌坊卻終於崩塌了!

與這樣的人再做過多計較,就會汙了我的靈魂!以我們的能力,我們也根本沒有資格在上官雲面前做任何掙紮,因此我們也根本沒有逃離的打算。可是我們會以我們的方式向這個高高在上的存在宣戰,我要讓他知道我們無畏生死!我要讓他知道我們會死的絢爛!我最後得意的看了上官雲一下,便拉過馨蕊,輕輕的給她擦拭了眼角的淚水,然後吻了一下她的額頭。

“我此生無悔!”

“哥哥!你我再不分離!”

然後我和馨蕊緊緊相擁,再不去在乎來的是風還是雨。

一道紅光籠瞬間便罩了我和馨蕊,我們的結局終於來臨了。

“你看這顏色真好,我們還沒有舉行過正式婚禮,今天這紅彩頭就當我們兩個的洞房了。”我看著周遭的紅光說道。

“哥哥!你看我穿上這身嫁衣好不好看?”

“好看得很,你是哥哥最美的新娘!”

……

坦然面對這生命最後的精彩,不負我們小人物最高尚的尊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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